““汞都”万山转型之痛：10万亩耕地受汞污染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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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州省铜仁市万山区是我国第一个早于深圳特区的县级特区，作为“中国水银都”闻名全国，但由于面临资源枯竭，被列入全国第二批衰退型城市名单。

官方资料显示，万山受汞污染的耕地土壤面积约10万亩，人口10万左右，土壤汞浓度0.207~255mg/kg，最大超标量为572.3倍。 从当地政府来看，万山的汞污染不同于常规工业污染，是特定时代、特定体制下的产物。

在生态系统修复和城市转型这两座“大山”的重压下，万山如何突围？ 为此，《每日经济信息》记者现场采访显示，万山在生态管理中，寄希望于国家资金支持，依托“中国水银都”这个企业品牌。

2月19日下午，《每日经济信息》记者辗转抵达贵州省铜仁市万山区。 这里是没有河的狭长峡谷。

随后，记者来到万山镇张家湾。 这里曾经是万山特区贵州汞矿的第六坑，低矮简陋的青砖房子依山而建。 其历史可以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。 现在这里已经成为万山工业园，从远处看，几个化工公司的红砖烟囱高耸。

从2009年开始，万山采用固化法治理汞矿附近的大量废弃物，但尚未开始治理被汞污染的土壤。 目前，累计5万亩纳入管理计划的耕地将使用综合修复法“排毒”。

汞污染约10万亩耕地/

“我们这里是中国最早的特区。 20世纪50年代，万山还给国家8亿元外债，做出了巨大贡献。 ”。 熟悉万山汞合金的张家湾村民向《每日经济信息》记者介绍。

在万山镇的东北方向，有由原贵州汞矿改造的万山水银都博物馆。 这里展示的历史照片再次证明了万山特区曾经的热闹和辉煌。

“当时，万山特区有6万多人。 其中有4万多人是工人。 这里有冶金建设企业、有色金属企业、金矿企业、贵州汞合金等。 万山以前很受欢迎，相当繁荣。 但是，现在汞合金资源枯竭，开采结束，所以很多机构搬到了贵阳，有些搬到了广西。 ”。 上述村民感慨地说。

2002年，贵州汞矿因赤字实施政策性关闭。 汞合金不再开采，但遗留下来的汞污染一直潜伏在土壤中。

根据万山区委推进部向记者提供的资料，1950~1980年，万山进行大规模开采冶炼，排放含汞废气202.4亿立方米、汞废水5192万立方米、废渣624.2万立方米，因当时未确定的环境保护要求，擅自

“被汞污染的耕地面积约10万亩，人口10万左右，土壤汞浓度0.207~255毫克/公斤，最大超标量为572.3倍。 ”根据上述万山区的官方资料。

万山区委推进部副部长张小辉也向《每日经济信息》记者表示，当时万山区的开采确实粗放，但它是特定时代、特定体制下的产物，是“历史”的污染。

尽管如此，土法炼汞一直是万山的“特产”。 在高额利润的驱使下，当地多次禁止非法精炼汞。 据权威统计，万山区在短短几年内共调查土壤法制汞13处，损坏土壤法制汞炉70余炉，没收毛汞200多斤，废氯化汞催化剂50多吨。

水银废弃物会严重破坏生态/

进入万山国家矿产地质公园，仿佛回到了当时汞矿开采的岁月。 据当地人说，这里是万山汞矿开采最古老的地方，古代各部族为了争夺汞矿开采权，曾经多次放火。

走下崎岖不平的山周围的楼梯，就是万山汞矿有名的黑洞。 “黑洞”的名字来源于，长期用土精炼水银后，矿孔被熏成黑色。 有黑洞的岩壁上下内外都被挖成蜂窝状，洞和洞之间相连。 公开资料显示，万山汞矿地下开采坑道长达970多公里，十分罕见。

山谷的下游原本是汞合金倾倒废弃物的地方，但现在发现废弃物的痕迹并不容易，基本上被土壤覆盖。 记者了解到，梯田状水库一级一级地向山谷下游延伸，水库最高点的海拔高达数十米，梯田边缘与山麓的连接形成了一条沟。

万山区环境保护局事务局局长田洪昌告诉《每日经济信息》记者，炉渣堆积在山坡上，一旦下雨或大水，炉渣就会向下冲，对下游的生态环境造成了很大的影响。

根据万山区环保局提供的资料，以土壤环境质量标准三级基准汞含量1.5mg/kg为研究对象，万山老矿区下游敖寨河两岸污染农田土壤汞含量25.68mg/kg超过17.1倍。 下溪乡两岸受污染农田土壤汞含量为278.5mg/kg，超过185.6倍。 更严重的是，在遭遇暴雨后，汞矿渣随山洪而下，在河道中淤积，敖寨河、下溪河两岸部分农民无地失去生产、生活条件。

“从2009年开始，我们正式实施废渣稳定工程。 国家相关专家来指导了。 第一种方法是用水泥稳定废渣，覆盖塑料薄膜，上面沾土壤，种植植物，减少对下游的污染。 ’田洪昌说，这是物理稳定法，这种做法有很多问题。 例如，几年后废渣有可能再次暴露出来。 这是因为今后每年都需要跟踪监视和完善工程。

据记者观察，与上述废渣固化工程相比，万山曾为此投资2870万元，新建了7座废渣筑坝、8道废渣防渗墙、1座拦砂坝、4座汞渣浸渍废水解决工程和洪沟、排水管等配套设施。

但是，现在随着汞废物深加工业的迅速发展，汞废物“化为宝”，价格倍增，未来是否会出现偷汞废物的现象，成为了当地环保部门担心的新问题。

将5万亩土地纳入管理计划/

目前，万山面临10万亩受污染耕地修复压力，其中5万亩已纳入土壤汞污染治理规划。

日前，央视报道，万山区下塘溪村一片土壤中的汞严重超标，村民种的白菜从里到外溃烂。

万山区承认部分地区汞含量确实超标，但反复认为土壤汞污染是历史遗留问题，其治理修复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。

国家环境保护有色金属工业污染控制工程中心副主任闵小波向《每日经济信息》记者介绍说，与土壤修复相比，目前国内主要使用加热分离、原位修复、植物提取三种做法。 各种做法各有优劣，需要综合运用多种做法。

事实上，万山区采取的就是这种综合修复的想法。 田洪昌说:“我们为了治理土壤污染，采用了三种技术方法:对重污染进行低温热解，对中度污染进行固化技术，对轻度污染进行植物修复。”

田洪昌指出，低温热解法不会破坏土壤结构，但有点与工程设备相关，投入价格较高。 植物修复法的循环时间很长，最短也需要一两年。 “目前，最大的问题是比较土壤汞污染的成熟技术、实例还没有出现。 例如，低温热分解可以在实验室进行，但是一旦执行到工序就很难，所以我们通常倾向于固化法。 ”

他说，目前正在试验的项目使用的是化学固化，与稳定的废渣物理固化不同。 试点项目位于万山区敖寨乡金家场村，面积仅有4亩，预计投入资金50万元。

参加上述试验项目的一位环保工程师向记者表示，汞通常容易以活性形式转移。 化学固化的原理是使化学粉末充分接触土壤并瞬间发生反应，使汞的活性形态变为稳定的形态，这在美国已经使用了近50年。

目前，万山区纳入土壤汞污染治理规划立项的土地面积共有5万亩，土壤修复规划为5年。 其中，一期汞污染土地4783亩，包括重度污染400多亩，修复计划为两年。

统治资金期待国家的补助/

目前万山区计划的5万亩汞污染耕地的管理需要多少资金？ 这笔资金来自哪里？ 这些问题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。

万山区档案局局长、前万山区委推进部副部长田必刚向记者介绍，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，万山汞资源不断枯竭。 在此期间，万山特区也曾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。 2000年，万山区国内生产总值只有1.13亿元，地方财政收入677万元，农民人均收入1150元。

据观察，年万山实现财政总收入3.03亿元，其中公共预算收入1.46亿元，全年获得上级补助资金超过10亿元，但民生支出达到9.7亿元。

由于自身“造血”功能不足和民生支出过大，对修复万山生态系统造成了很大的资金压力。

对此，田洪昌表示，等他们申请全部国家资金援助，国家资金到位后，他们才能推进土壤修复工作。 “国家本身已经在进行试点，包括广东、广西、湖南、贵州等6个区域，预计将投入100亿元。 ”

那么，这些资金以什么样的方式、什么时候到达，都关系到万山土壤修复的实际效果。

“国家之所以筛选了这些试验区域进行土壤修复，是因为这些地方的重金属污染很严重。 在许多地方报告之前，国家已经确定要拿出100亿元参加考试。 也就是说，国家的钱到了，让我们来看看各地如何制定具体的管理方案。 ”。 田洪昌说。

根据万山区提供的官方资料，万山区申报总投资额20亿元的“贵州铜仁典型地区土壤污染综合治理项目实施方案”已于年12月上报环境保护部，目前正等待进一步审查，重点是下溪乡、青寨乡沿河两岸4783亩的污染耕地

“年，我们申请了1420万元的国家重金属污染防治资金。 周期大约需要一年。 ”田洪昌明确表示。

修复效果难以判断/

国家投入巨额修复资金后，修复效果如何得到科学合理的判断，为更大范围的土壤修复提供参考？

据记者观察，贵州省环境保护厅早在2009年就与重金属污染防治比较设立了“铁匠废弃物等重金属污染治理效果评价方法研究”项目，接受这一课题的是贵州大学资源与环境工程学院。

院长吴攀表示，实施重金属污染防治项目后，对环境的改善效果是怎样的，改善效果是如何量化的，这些还不清楚。 “我们在年获得这个课题之前，没有看到国内这方面的研究。 ”

根据他们的课题框架，土壤改善效果由重金属减排效果、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三个指标判断。

但是，吴攀表示，这种判断方法最大的难点是年限问题，修复工程结束几年后再判断合适吗？ 政府显然不会等很久，所以和政府协商后，“我认为应该阶段性地判断”。

效果判断的另一个难点在于项目技术的隐蔽性。 因为公司都有一点技术专利，所以项目实施后，污染减少量是因为使用了工程技术，还是属于自然减少(如下渗透和植物吸收等)，不太容易定义。

第三个问题是抽样的代表性。 由于土壤深度、位置等不同，重金属污染分布差异较大。

耕地将成为土壤污染严重的灾区/

事实上，万山只是目前全国耕地受到重金属污染的缩影，但全国的这一污染数据仍是个谜。

早在年初，国务院就正式批准了《重金属污染综合防治“十二五”规划》(以下简称“规划”)。 根据《计划》，全国18个省区4452家公司被列入要点监测名单，14个省区被列为要点管理省区，年重金属污染排放量比2007年减少15%。 但是，目前国内重金属污染的严重程度有多高，需要多少管理资金，上述《计划》没有详细公开。

据去年的《21世纪经济报道》报道，全国1/6的耕地被重金属污染，需要约6万亿元的修复资金。

今年2月11日，环境保护部副部长翟青在接受香港《大公报》提问时表示，环境保护部正在制定《土壤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行动计划》，但土壤污染的准确数据需要进一步详细调查，污染治理所需的修复资金也是未知数。

国务院快速发展研究中心表示，我国土壤污染总体形势不容乐观，部分地区污染严重，耕地成为土壤污染重灾区。 该中心推进“土壤污染综合防治政策研究”的课题。

闵先生表示，目前国内重金属污染治理工作已经取得很大进展，但难点是技术宣传和资金问题。